如果问中国哪位历史人物喝酒最有名,许多人会第一时间想到酒仙李白,但大宋王朝也有一位特别会喝酒的名人,这个人就是石延年。如果说李白是酒中仙的话,那么石延年就是酒中精怪,酒鬼!
石延年,北宋文学家、书法家,字曼卿,一字安仁,南京应天府(今河南省商丘市睢阳区)人,早年屡试不中,宋真宗年间以右班殿直,改太常寺太祝,累迁大理寺丞,官至秘阁校理、太子中允。北宋文学家石介以石延年的诗,欧阳修的文,杜默的歌称为"当世三豪"。但开封城里大街小巷,酒肆店铺,流传最多的还是石延年的酒故事。故事一,名士刘潜,酒量特别大,酒场上罕有对手,刘潜听闻石延年海量,所以提出与石延年比酒,他俩约在东京王氏酒店斗酒,从早喝到晚,一言不发,两人喝光王氏酒店当天存酒,最后,双方拱手而散,不分胜负。故事二,某年石延年出任海州通判,有酒友来访,石延年请酒友到船上,两人豪饮,喝到半夜,酒喝光了,看见船坊内还剩一斗醋,就把醋倒进剩下的酒里,搅成醋酒,继续喝,直到喝光醋酒才散。石延年不但好酒,创造了各种怪诞的、花样百出的饮酒方式。如他想体验一下犯人喝酒心情,所以故意蓬头乱发,光脚还带上枷锁饮酒,谓之"囚饮"。把酒宴摆到大树上,与酒友相约在树颠间对饮,谓"巢饮"。折腾了这些还不够刺激,石延年又命人找来稻草、麦草,把自己全身用草包裹起来,变身一只大大的草龟,单单伸出头来与酒友对饮,谓之"鳖饮"。晚上不点灯,黑灯瞎火,与酒友摸黑对饮,以品出酒的种类,品牌者为胜,谓之鬼饮、盲饮。饮酒次数多了,鳖饮、鬼饮,盲饮都不刺激,石大人还玩一招更新鲜的“鹤饮”,饮酒时像飞鸟一样,一会儿爬上树,一会儿跑地上,边爬树边饮酒,落地后再饮。石延年发明的饮酒方法,好听了说是精灵古怪,不好听了说是精神失常,可石延年自己乐在其中。笔者所以关注这个故事,不是他搞怪的饮酒方式。在我看来他这种玩儿法,有学习竹林七贤的意思,但没有学成贤者,却把自己搞成疯疯颠颠的酒鬼。在《梦溪笔谈》还记载了另一则石某人的酒故事:有一次他喝酒晚了回家,突然发现,旁边来一新邻居。邻居家大门外有数十个锦衣仆从,站在门外迎送接往。大门内高墙亮瓦,丝竹声声。当时的石延年,已经是仁宗朝知名官员,以他喝酒喝遍东京汴梁的牛皮,开封城里,哪种级别的饭局都见识过多次。现在,自家旁边居然来一邻居,搞得神神怪怪,所以石大人特别好奇,但宋朝人公民意识强,特别是仁宗朝,从皇帝到大臣可以整人,但不会杀人,也不会用官帽压人。石延年亲自跑到邻居门前,跟锦衣佣仆打听,邻居主人是何方神圣?其中一位佣仆对石延年说:“我们家主人好酒,也久闻石大人酒名。但他想不想让大人知道他的名字,我说了不算,得问禀明主人,隔天才敢回复大人”。开封城里,居然有人不想认识当世“三豪”之人,石延年更加好奇于邻居的身份,所以他耐心地等佣仆回复。一天后,邻家仆人回复:主人在家,邀请石大人到家饮酒!进入邻家,穿过长廊亭阁,重重翠叠,进入正厅,石延年才知道,邻家主人仅是一二十多岁少年,他平日只想做生意赚钱,不愿与官场中人往来。宾主坐定,少年主人出现,穿着随意,没有戴帽,但头上着一方巾,居然拖着宋朝版的人字拖———木屐。看到石延年后,略略寒暄后,少年击掌,立马出现十二位美姬,每位美女手拿着一根长长木牌,木牌下悬挂若干个象牙条板,条板上写满东京城内美酒、美食名字。少年建议石延年各选五样美食、五样美酒。然后,以宾主双方以美女为桌为凳,以美女之柔胰为盘为碗为碟为筷为叉,就着她们妙曼动听的歌舞下酒,一会儿,美酒美食用完,美女们鱼贯而出,立即散席。邻家少年饮酒法,让石延年大为叹服,他觉得自己发明的那些喝酒法,与少年人的喝酒法相比,简直是牛喝水。读石延年的酒故事,能读出《清明上河图》的烟火繁华,以及宋朝官场与商场的和谐共生。北宋已经是一个前现代社会,所以日本史学家内腾湖南也说,北宋是人类近代史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