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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文薪律师:书读不完,怎么办?

知鸦书舍 2021-12-05

The following article is from 来硕刑辩 Author 燕薪

引言

今天的推送,依然整理自「刑辩律师华山论剑」的第二期研讨会。

律师应该如何读书?这是燕文薪律师在会议上分享的主题。

在读书时,我们有时觉得书目太多,有时觉得读了就忘,这可能是因为我们没有一个很好的读书习惯。就此,燕文薪律师分享了自己的体会:读书应该强调持续性、专题性,也要控制阅读范围,并注意甄别书籍的质量优劣。这些经验之谈,值得每个爱好读书之人去参考、研究。

除此之外,他也从自己的生活出发,向律师同行们提出建议:律师的生活常和案卷打交道,在外出差时,不妨在当地多待些日子,增强「在地感」,作为一种良好的,与社会、与历史相处的方式。

以下是燕律师发言的文字整理,欢迎各位持续关注「知鸦书舍」。




关于读书,我的一些经验○主讲人:燕文薪律师
燕文薪律师:单纯的讲读书方面的著作和文章,其实有很多。从宋代的朱子,英国的培根,到近代的梁启超、钱穆,都讲过为什么要读书,以及如何读书,这些著作和文章都可以给我们提供借鉴和参考。而且不同的专业领域,虽然在读书方法上有共性,但也有很大的差异性。所以我只粗浅地谈谈,我个人在读书方面的一点经验。
■ 燕文薪律师

/ 01 /

持续性


第一点,读书要有持续性,让阅读成为一种习惯。

每个人什么时候养成了读书习惯,这是很重要的。比方过去长期不读书,突然到40岁要养成一个读书习惯,确实是很困难的,因为习惯的养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但是如果我们有强烈的求知欲,或者确实有什么问题需要去解决,而书本能给我们提供一些思路和答案,这时候无论是因为需求也好,还是出于兴趣也好,无论年纪多大,都有可能逐渐养成读书的习惯。

我自己也不是从小就持续读书的。我从大学四年级才开始广泛阅读人文社科的书籍。在这之前我虽然对人文方面比较感兴趣,但阅读量很小。

我个人阅读习惯的养成,主要受益于两点。一方面我从大二开始学法律,而要接受系统的法学训练,不可能不读书。另外一方面,到了大四以后,尤其是下学期,学业轻松,闲暇的时间较多,我自然而然地读书多了起来。

我记得那时候每天晚上熬夜看一套「中国文学史话」,大概有十几本,连续看了一个月。零散着还看了钱穆、黄仁宇等。这是我读书的开端。好像也没有特别刻意地培养,不知不觉就这样了。

我举个人的例子是想说,读书如果有童子功固然好,但也不是绝对的。有些人可能读书很早,比方说像金宏伟他是学历史的,也许他高中时代或大学初期阅读的习惯就养成了,但也有很多人是成年以后才开始读书的,20多岁以后再养成阅读的习惯也是有可能的。我们如果真的想要读书,不能拿读书晚,现在来不及了做借口的。任何时候都是可以开始读书的。

当读书真的成了你的兴趣爱好之后,你的生活中也就离不开读书了。苏东坡说:「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我觉得把竹子换成书也是一样。黄庭坚说:「士大夫三日不读书,则义理不交于胸中,对镜觉面目可憎,向人亦语言无味。」如果三天不读书,不但语言无味,连面目都可憎了,可见读书对人的气质涵养是多么的重要。所以东坡才说「腹有诗书气自华」。

我自己确实是,如果有个三四天没看书,会感觉生活好像少了点什么。读书成了一种嗜好,就跟有的人抽烟喝酒一样,很难放得下。比方说我每天睡觉前肯定是要看一会书的,哪怕今天工作干得很晚,哪怕只读4页5页,只读半个小时,但是在睡觉之前,总要看会书,不然就觉得这一天没有结束。

并且读书习惯养成了以后,任何时候、任何时间都是可以用来读书的。

零散的时间有很多,三国董遇说读书「当以三余」:

冬者岁之余,夜者日之余,阴雨者时之余也。



我自己确实会利用这些剩余的时间。比如说,在路上的时候,上厕所大号的时候,等车的时候,等等。任何没有在做别的事情的时候,都是可以捧一本书读的,这些零碎化的时间,用来阅读,避免了时间的无谓浪费。

现在有一个优势条件,更有利于利用零碎化的时间,过去要拿一本纸质书,有的书很重,携带不方便,现在有很多电子书可以在手机里面下载,那就更方便了。飞机上高铁上出租车上,包括你一个人吃饭的时候,菜还没上,这时候都可以看一会书。

我习惯看纸质书,不太爱看电子书,但最近两年我养成了一个习惯,会拍一些纸质书的照片存在手机里,这样我就可以充分地利用碎片时间。比方说在北京出门办个什么事,路上来回可能要两三个小时,在地铁里或者出租车上,两三个小时可以看很多页书。我到哪儿都不开车的,开车的时间是一种浪费,如果坐公共交通,所有的时间都还是自己的时间,一点都不会浪费。

顾炎武老夫子出游,会带上他的马背上的图书馆。《亭林先生神道表》里说:

凡先生之游,以二马三骡载书自随。所至厄塞,即呼老兵退卒询其曲折;或与平日所闻不合,则即坊肆中发书而对勘之。或径行平原大野,无足留意,则于鞍上默诵诸经注疏;偶有遗忘,则即坊肆中发书而熟复之。



随时读书,随时访求,随时考证,随时对勘,我想很可能亭林先生就是用这种方法,写出了他的《天下郡国利病书》。

《天下郡国利病书》


我们律师,尤其是刑辩律师,很多时候也都是在路上,这大量的旅途时间,一方面当然可以用来休息,充分地休息,另一方面,也可以把这些零碎的时间好好利用起来,用来读书。

这是我要讲的读书的第一要务,要养成习惯,要有持续性。不能读了一个月,之后连续半年又不读了,持续性形不成的话,读书的效果,知识的增益,思维的训练都要大打折扣。


/ 02 /

专题性


关于读书的第二点建议,一定要有专题性。

专题性并不一定非得出于问题导向。读书,问题导向当然很重要,我们为了研究或解决某个问题而读书,这是一个方面。另外一方面,即使我们仅仅出于娱乐或休闲的考虑,出于兴趣,专题性阅读也是一种很好的读书方法。即使我们只是对历史上的某个人物感兴趣,或喜欢某个作家,那集中阅读对这个人物的研究著作或这个作家的作品,也会产生1+1>2的效果。

如果今天我们读这个领域的一本书,明天读另一个领域的一本书,相互之间没有关联,阅读零零散散不成系统,那在知识的汲取上就会很碎片,形不成连结、比较和观照。我们经常说碎片化阅读不好,其实碎片化阅读并不只是说一个人不读书,只看一些公众号文章,如果读书没有系统,支离破碎,形不成阶段性的专题化阅读,那也是一种碎片化阅读。

专题性阅读有助于强化记忆。为什么我们经常读了东西很快就忘记,因为如果我们的信息输入是一次性的,那么记忆会很单薄很脆弱。比如我们读英国史,如果你只读一本,很多人物、事件、脉络、时代背景可能都记不住,但如果你一个月读了不同的作者从不同角度写的十本英国史,那么你记忆里能够留存下来的东西就要多得多。而且同时,兼采众家,也可以避免学问上的偏信或被误导。

专题性阅读有助于对一个学者学术思想体系的发展、演进、转向、旨趣和个人特质或某个学派的学术谱系和脉络有全局性的了解。比如读阿伦特,在一段时间内系统地阅读她的十几本书,显然要比零星阅读的效果更好。当然,这里指的是那些有必要通读的大学者或重要的学派,有的学者只需要读他的代表作,没必要对他个人做专题性阅读,将他的著作放在某个具体的专题里读即可。

专题性阅读还有助于对某方面的知识或问题形成整全的研究和思考。有时候,我们之所以对某些问题困惑,正因为我们没有做过系统而整全的研究。比方说你阅读希特勒和第三帝国,阅读二战犹太人集中营方面的书,那就最好把犹太人的历史、犹太教、西方反犹主义放在一起做一个专题的阅读。

专题性阅读,更容易对事物的缘起、逻辑、发展脉络、演化过程形成更清晰更体系化的认知和了解,而且效率更高。这其实跟我们做案件是一样的,一个案件,有哪些辩点,涉及哪些法律问题,有哪些需要落实的事项,最好花上几天十几天的时间集中系统地研究,这样肯定是要比零碎的片段式的研究,效率更高,思路更清晰。当然,有了这种系统性研究形成的印象,平时也还会有偶然的灵感,也会有阶段性或临时需要解决的问题,但这与整体性研究是不冲突的,恰恰好的整体研究,是有助于后续的局部和零星工作的。阅卷的工作也是如此,如果我们阅卷的时候,今天读张三的卷,明天读李四的卷,不但效率不高,效果也不会太好。

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个方面,读书一定要有专题。我自己读书就是按照专题去读的,并且每个阶段的兴趣或方向也会不断地发生变化,比方说可能6、7年之前,集中看一些政治学方面的书,之后可能再集中看经济学方面,这样的话你就会对不同的专业领域有一个整体性的阅读,有一个系统性的了解,这是我自己的一个经验。大的学科是如此,小的专题也是如此。

以法律阅读而言,我个人是比较喜欢读两类书的,一类是宪政类的,另一类是法律思想史和法制史方面的,这个既和我的兴趣有关系,也是非常有助于法学思维的训练。任何一个学科的思想史和学术史都是快速进入专业门径的不二法门。所以我也推荐大家多读这两类书,以及法哲学方面的书。


/ 03 /

做减法


即使有持续性的阅读,即使有非常好的按照专题性进行板块阅读的习惯,书还是读不完的。书非常多,浩如烟海,我们不可能把所有的书都读完,所以一定要做减法。每个人有自己感兴趣的方向,或者个人有需求的方向,虽然古人说「一物不知,儒者之耻」,但实际上,掌握所有知识的人是没有的,尤其是随着现代学术的分工和学科的分类,我们就更不可能苛求人人都去做百科全书。实际上,
在现代学术体系下,百科全书式的学者越来越少,几于绝迹。


在我个人的阅读中,历史方面的书籍一直是比重最大的板块。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我读历史书是没做减法的,各个朝代各个国家的都读。但是大概从十年前开始,我读中国史,就基本不再读晚清以前的了。

历史有很多有规律的地方,有很多值得借鉴的地方,甚至我们常常说,百代皆为秦制,所以阅读和研究每个朝代的断代史,当然都有它的意义和可供镜鉴之处。但是,相比于中国近现代史,古代史跟当代社会转型的关联性就要弱许多,对于反思近现代中国的走向、思考中国的未来,它的参考性和可借鉴性就要小许多。

而我所最感兴趣的,还是中国如何走向现代文明的转型问题,所以我这十年的中国史阅读就只读晚清、民国和当代了,而那些关系相对远一些的,我就做减法减掉了。可能偶尔有需要的时候挑那么一点点来看一下,但是基本上是不看了。如果不做减法,某一天突然对魏晋南北朝感兴趣,猛读一气,再哪一天又对明史有兴趣,再猛读一气,对我们不做专门史研究的人来说,这种仅仅只有知识增长的阅读,意义是非常有限的。

所以一定要做减法,压缩自己的兴趣范畴,或者根据自己的兴趣,根据自己的需求来进行阅读。

我之前有五六年的时间,一直都是在读跟转型有关的书,无论是政治哲学方面的、中东欧一些国家的国别史方面的,还是研究中国问题的,这些阅读和我对中国转型问题的偏好有关,我希望通过阅读能更清晰地思考和理解一些问题,或者提供一些思路和参考,这是我阅读的出发点。

而这两年我个人的兴趣又发生了一些变化。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转型问题,就当下社会的发展状态而言,显然已成了一个远景问题,而在这个远景和愿景离发生还很遥远之时,我必须重新寻找自己在当下的坐标和定位。而艺术,包括对时代的记录,当然同时也是我另一方面的兴趣所在。所以这两年我基本上不读社会科学书籍了,以文学类的或电影类的阅读为主。

这一方面跟我兴趣的暂时转移有关,另外,也是因为,我发现社会科学的研究,它虽然逻辑上很清晰甚至很精炼,条理性和系统性很强,有很多共性和整全性的推理和演绎,但是它的一个缺点是,这种概括的,抽象的表达,会丢失很多微观机理的东西,丢失很多有质感的个性化的东西,而很多人和事,甚至包括社会发展的描摹和叙述,是无法归纳,无法总结,无法体系化,甚至常常无法用语言文字直接表现的。

对人性的描写,对潜意识的呈现,对情感和内心的讲述,甚至很多默会知识,很多言外之意,很多时代特征,只有通过文学和电影的手法,才能转化为受众能够感受、体验和领悟到的信息。


/ 04 /

读好书


接下来,我打算提供两个技术上的建议。

第一个技术上的建议,书肯定是有好坏之分的,要学会辨别书的好坏。

过去在知识信息比较贫瘠的时代,很多人说我拿到一张报纸,会把纸缝里的每个字都看一遍。只要是写了字的东西,不管什么书,拿过来就看。但是现在不一样,现在书太多了,太丰富了,我们一定要提高鉴别力,学会如何区分好书和坏书。

一定是有很多坏书的。比如为什么有洗脑术呢,洗脑的东西它很多也是通过文字或者通过书本来传递出来的。所以,千万不要随便拿到个书就读。还有很多鸡汤书,很多所谓的励志书,都是很糟糕的。
读了坏书,很可能就会受到那些思想糟粕的干扰,认识事物的能力,对是非善恶美丑的判断力都受到了坏影响,包括对当下社会的认识,对许多现实问题的看法都会受到迷惑、误导或驯化。当然鉴别书的好坏的能力,不是三两句话可以教会的,需要长期的训练,知识的积累、学术的涵养、形成健全的人格和价值观,等等,这些都会对提高鉴别力有帮助,非一朝一夕之功。

我觉得当一个人的价值观基本定型后,在读书方面,还是尽量读和自己的价值观接近的东西。当然,有人会说,这会不会导致一个人固守在自己的价值观里面,而导致错失得不到修正?


我觉得这要从两方面看,一方面,我们当然要有开放的心态和完善自我、纠正自我的胸襟,所以,兼容并蓄,对于别人说的正确的东西,要有雅量去接受,去改正自己的错误。但这通常是在知识层面的。在价值观层面,通常一个三十岁以后的成年人仅仅因为阅读而改变的可能性已经很低了。所以,如果一个人对自己的价值观有足够的自信,他的价值观与普世价值是相谐的,我觉得他完全可以不去读那些自己不甚欣赏的价值观(或世界观、经济观)下的作品。

我们如果不是某个方面的专业学者,不需要去做批判性的阅读,不需要去做学理分析,不需要从学术史的视角去对各个学术流派的脉络加以梳理,那有很多不对我们胃口的书,确实是可以不读的。对文艺作品基于审美趣味的不同可以有不同的选择,对社科著作,基于价值观的不同,放弃一些书,可能也没什么坏处。比如,我对施密特的著作,对《21世纪资本论》这类的书,就完全没有阅读的兴趣和欲望。

另外,我建议要多读学术性的书,少读普及性的读物。学术性的书,尤其是一些名著,需要沉下心来慢慢读,慢慢地消化吸收。这些书可以给我们提供的指引,可以给我们提供的知识或思想营养会更多、更系统。并且学术著作会更专业,更接近某个学科领域或某个题材的精髓。阅读学术著作的同时,通常要结合那个课题的学术论文一起看。

这样阅读有两个好处,第一个是起到索引的功能,某个研究方向或课题,通常你读几本学术著作,或看一些相关论文,就能对它的研究历史和现状有一个大体的了解,可以顺藤摸瓜,把这个领域需要阅读的书目,各家各派的观点或方法,贡献、问题和不足,做最基本的了解,相当于是拉网摸底。第二个好处,读学术书、专业书,才能真正掌握那个专业的门径,而避免粗浅、错漏、蜻蜓点水或自以为是。

任何一个门类,我都建议读真正的专门学者的著作。在人文社科领域,其实有大量的民科作者,完全没有受过基本的学术训练,惯于胡说八道捕风捉影凭空臆想,读了这些书,很容易受到误导,甚至完全被带到沟里。孟子说:「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是说不能迷信书本(原文是指《尚书》)。一定要有怀疑精神,不要把书上说的都当成金科玉律的真理。对学者著作,当然也要这样的精神,有提出疑问提出质疑独立思考的能力,但也绝不是说,就要把阅读全部建立在怀疑的基础上,去处处怀疑。并且,如果你读了一本民科作者的坏书,就算再有怀疑精神,也是不管用的。

学术著作,读起来可能很艰深,费脑筋费时间,但我想说的是,在学术领域,通常越有营养的书越难读。学术著作有的是提纲挈领的,有的是抽丝剥茧的,有的可以给我们提供某个事物或某个主题缘起、发展、沿革的整全的脉络,它能给我们提供丰富的、深邃的、多层次的学术养分。

而你读普及性的读物,可能读得很畅快很轻松,但它往往不成体系,而且容易失之浅薄,甚至有时候会变得娱乐化。因为普及性的读物,要照顾大家更容易读懂,而为了阅读的便利轻松起见,为了语言的简单直接明白晓畅,它的知识养分被析出去的就会很多,它能提取出来的有价值的东西就会少很多。这是我自己的一个个人观点,当然指的是纯粹的社科领域。人文学科未必如此,可能会有一些通俗易懂的著作,但不会太多。文学作品则不在此讨论之列。

即使去读那些普及性的读物,我想读专业学者写的,恐怕也要好一些。专业学者有时会写些半学术半普及的著作,甚至纯普及性的读物,我觉得读这类书,起码他在知识学问上是更负责任的,不太可能胡言乱语。当然,这对读者有一个最基本的要求,就是你得起码知道某个专业领域有哪些专业学者。

除了专业学者外,也有少部分作者,著作比较严谨,或者对他的创作内容做过一些研究,下过一些功夫。这少部分作者的著作也是可以一读的。如何识别,一方面可以看口碑,主要是知识圈层的评价,比如在一个泛学术性的圈子里面能够流行,就像当年林达的著作(当然,他们的著作还是有很多问题的),另一方面就是看他的教育和创作履历。比方说,台湾作家杨照解读中西经典的系列著作,就有很强的可读性,算是普及性读物里比较好的,因为他过去虽然主要从事文学创作,但也是受过相当长时间的史学训练。


/ 05 /

版本意识


另一个技术上的建议就是一定要有版本意识。同样的一本书,不同的出版社出版,它的质量、水准是差很多的,因为翻译的人不同,译注的人也不同。
古籍类的书,以及外文翻译的书,一定要注重它的版本。

我们知道有很多好的出版社,但是也有一些很糟糕的出版社。有些糟糕的出版社,它会出一些封面设计花里胡哨的成套图书,它可能是自己做的,也可能是卖书号给某个出版商做的,比如它出一套中国古典的丛书,可能有个50本,专门用来装点那些不读书的有钱人的书架。我们去拜访一个人,我们只要看他的书架上都放的什么版本的书,就大体能够判断出,他是不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

古籍类的书,点校或译注的人很重要,外文著作,译者很重要。这些都是需要去识别的。相对来说,有一些出版社,它的质量是有基本保障的,形成了一定的品牌,比方说古籍类的,中华书局、上海古籍出版社,等等。同样的一本书,你买个山西古籍出版社的,恐怕质量就不行。外国文学类的,有上海译文出版社、译林出版社、人民文学出版社,等等。学术类的,有商务印书馆、一些著名高校的出版社,等等。另外还有一些受到普遍认可的出版社,比如三联书店、法律出版社,各地的人民出版社、各地的教育出版社等等,还有一些新兴的出版社,比如中信出版集团,出的财经类的书也很不错。这是长期形成的品牌积淀。

此外,经过十几二十年的市场化发育,也形成了一些市场化的品牌,比如广西师大出版社的「贝贝特」到「理想国」,历史图书里的几大品牌:后浪的汗青堂、社科文献的甲骨文、浙江人民的好望角等等。

总之,版本非常重要。搞文献研究,版本学是一门很重要的学问,我们律师虽然不用去研究版本学,但是读书还是要有一个版本的意识,要读好的出版社、好的译者、好的注者的书。


/ 06 /

说说旅行


除了读书之外再说说旅行,因为我平常除了看书,也是很喜欢到处游玩的。我有一个很大的理想是做旅行家,环游世界,中国古人讲「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在这两方面,我都非常向往并希望能身体力行。

我们做律师的话,其实生活是比较枯燥乏味的,如果整天跟案卷打交道,或者成天陷在案件里面,生活质量会很糟糕。


我的一个习惯是,如果我到一个没去过的地方出差,只要时间允许,一定会在开庭前或者开庭后(通常是开庭后),在那儿待上几天,游览一下当地的名胜古迹或自然风光。当然了,我尽量不打扰当事人,不让当事人招待,我觉得打扰当事人是不合适的。我一般是跟当事人说我走了,但实际上我没走,我自己再另找个酒店,再住几天。

到任何一个地方,我都会提前做一些了解,这个地方出过哪些名人,有哪些名胜古迹,我会做功课。这其实也是加强一种「在地感」,加强我们对当地环境的了解,对民风民俗民情的了解,因为每个地方的人,有每个地方的地域特色,我们对这个地方的风土人情有了解,对这个地方的历史脉络有了解,甚至对它的行政区划的沿革有了解的话,有时候没准对案件也是会有帮助的。

比如说可能会帮助我们更好地了解当地法官的一些特性,或者你了解这个地方的一些名人,你也许在开庭的时候,可以说一些名言警句,或者当地大诗人的诗歌,烘托一下气氛,升华一下主题。你知道当地的清官故事,也可以信手拈来,举个例子,说些警示的话。

比方说,你到常州,你就可以讲讲常州的中共早期三杰:恽代英、张太雷、瞿秋白,引古论今什么的。你到宜昌,你可以引用屈原的诗句。这些人是这个地方的水土养育出来的,大诗人说过什么,先哲说过什么,你把它去跟案件形成关联,就更容易提升你辩论的境界,或者在情感上更打动人心。

当然,旅行本身其实是不需要有什么功利的目的的,我觉得它更多的是一种生活方式,一种人与社会、与历史、与自然相处的方式。如果我们有同行去杭州十次都居然没去过西湖的话,我觉得作为人生来讲,确实也是一种遗憾。我们尽量不要留这样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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