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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侯:一张照片与一段历史

2017-08-19 老侯 老侯说事儿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新加坡华人高举国旗游行,庆贺祖国抗战胜利。



——滇缅公路上的南侨机工


815抗战胜利纪念日,在诸多的历史照片中,最让我震撼的是一张举着巨幅国旗游行的照片,令人瞩目的是国旗上的四个大字——“祖国万岁”。


照片视角俯视,国旗几乎充满画面,细观可见,散乱走在街上的人们,气氛热情洋溢,肢体语言张扬奔放,人群之间,互有交流,可以感知人们内心激荡的澎湃之情。


这是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投降当天,新加坡华侨举行的盛大庆祝游行。当时的新加坡还属于马来西亚。


新加坡华人之所以如此激情奔放,是因为他们不只是华侨,他们也是祖国抗战的参与者,他们及他们的亲属为抗战做出了直接和间接的巨大牺牲。


那些为抗战做出直接牺牲的华侨,在中国抗战史上,有个特有的名字叫“南侨机工”,他们是由南洋华侨总会募集的,为祖国抗战服务的华侨机工,这是抗战期间最不为人关注,却最为悲壮的一个群体。


现代战争要靠物资支撑,中国抗战物资在东部沿海沦陷后,只剩下缅甸到中国云南的滇缅公路一条路线,被称之为“抗战生命线”。


滇缅公路是一条战争爆发前,中央政府就已经开始谋划的战略物资生命线。


早在1935年,蒋介石就预见到,一旦战争爆发,中国东部沿海地区将会沦陷,国民政府必将退守西部。中国的战略物资生命线只能依靠西南。


1937年8月,云南省主席龙云向蒋介石提出《建设滇缅公路和滇缅铁路的计划》,建议各修筑一条从昆明出发,经云南西部到缅甸北部,最后直通印度洋的铁路和公路。


1937年底,20万当地老幼妇孺被征集修路(青壮前往前线),历时一年,一条纯手工打造的弹石路面公路建成,约3000人再没能回家。


滇缅公路建成后,在中国抗战最艰苦的阶段,战争物资源源不断通过这条生命线经西南大后方,送往前线。这些物资让中国独自支撑抗战整整四年。而运输工具就是汽车。


1939年至1942年的三年期间,滇缅公路一共抢运回国一万三千多辆汽车。汽车虽有保障,司机却严重匮乏,这时旅居海外的华侨向祖国伸出了救援之手。


东南亚华侨领袖陈嘉庚在得知祖国需要大量汽车司机和修理人员之后,发出了“南侨总会第六号公告”,号召华侨中的年轻司机和技工回国参加抗战,与国家一同战斗。



通告马上得到了响应,众多爱国华侨放弃当时南洋优越的生活条件,踊跃报名。新加坡马六甲港,送别的人群,人山人海,母送子,妻送郎,气氛悲壮。


志愿回国援助抗战的华侨前后共有3192人,分9批回国。他们被称为“南洋华侨机工回国服务团”。简称“南侨机工”。

南侨机工们在那面青天白日满地红旗帜下,行走在险峻的滇缅公路上,他们面临的不只是公路的险峻,还有日军的空袭轰炸。


公路狭窄,地势险峻,汽车翻下山沟是常事,崖险沟深,有的汽车至今也没找到。一次翻车事故,人们救上来一个来自马来亚的司机,但惊奇发现,她竟然是女扮男装。


伤愈后改做护士工作的李月美。


这个叫做李月美的人成为新闻人物,人称当代花木兰。何香凝为她题字:巾帼英雄。伤愈后,李月美改做护士工作,直到抗战结束。


1939年至1942年三年间,滇缅公路一共抢运了50多万吨军需物资和1万5千多辆汽车,还有无法统计的其他物资及用品。根据统计,抗战中,中国军队的物资和装备几乎有一半是通过滇缅公路运进来,而运输这些物资的汽车,正是由南侨机工和其他司机驾驶的。


1942年3月,日军对缅甸发动突然进攻,打败中、美、英联军,攻入云南境内,占领了怒江以西的地区,滇缅公路的运输彻底断绝,南侨机工和众多司机则被解散。


滇缅公路断绝的日子里,南侨机工们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清苦岁月,失业无着,南洋为日军所占,有家难回。


1945年8月15日,日本投降,新加坡华人反应最为激烈,他们拿出巨幅国旗,走上街头。


青天白日,是中国人不屈的象征,是中华民族抵御外侮的精神图腾。在这面旗帜下,南侨机工熬过了滇缅公路运输的艰难岁月,也熬过了滇西沦陷后生活无着的日子。青天白日始终是他们的精神支柱,他们虽然人在南洋,却做到了与祖国共命运。他们书写了一段可歌可泣的南侨机工归国抗战史。祖国的抗战也是南洋华侨的抗战。


南侨机工归国三千多人。有一千多人因战火、车祸和疾病 为国捐躯,一千多人在战后回到居住国,另有一千多人则一直留了下来。目前,幸存者不及百人。


2014年,央视制作纪录片《南侨机工——致敬被遗忘的卫国者》,访问了其中健在的18个人。


当年动员他们回国的南侨总会陈嘉庚,生前一直对死难的南侨机工感到不安,他嘱咐后人,每隔几年要去云南昆明代他祭奠那一千多名长眠于云南的华侨青年。

1985年,云南省政府在昆明西山修建了一座“南侨机工抗日纪念碑”。而真正震撼人心的纪念是那些被胶片记录的历史瞬间,它让我们知道南洋华侨心中曾经的祖国,以及曾经的那些血肉相连的故事。




注:1965年,生活在缅甸的李月美,应访问缅甸的周恩来邀请回国,住进广东英德华侨农场。1968年,被诬为特务的李月美,不堪批斗,用镰刀自杀。她熬过了滇缅公路艰难岁月,熬过了艰苦的抗战,终没能熬过文革。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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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南洋。


告别南洋


词:田汉

曲:聂耳


再会吧 南洋

你海波绿 海云长 你我第二故乡

我们民族血汗

洒遍了这几百个荒凉岛上

再会吧 南洋

你椰子肥 豆蔻香

你受着自然丰富供养

但帝国主义剥削下

千百万被压迫者闹着饥荒

再会吧 南洋

你不见尸横着长白山

血流着黑龙江

这中华民族存亡

再会吧 南洋

再会吧 南洋

我们要去争取一线光明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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