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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原在牧人的眼里

善觉 善觉
2024-08-23

当我把眼睛沉入你的眼睛我瞥见幽深的黎明我看到古老的昨天看到我不能领悟的一切我感到宇宙正在流动在你的眼睛和我之间《我的孤独是一座花园》阿多尼斯

我记得那是农历初七的夜晚,我和珺涵刚从村口的小餐馆出来。我看了看悬挂在半空的月亮对他说:“今天应该是农历初七。”他将信将疑地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惊讶地问我:“你怎么知道的?”
我得意地一笑,指着月亮说:“看它的形状就可以大概判断,今天月亮的一半被照亮,而且弦在左,弓背在右,应该就是上玄月,而上玄月就是农历初七左右.....”
就在我和他说得起劲的时,突然发现一个黑影朝我们走来。当黑影慢慢靠近,我们仔细一看,原来是二姐。


二姐名叫斗格草,是甘加草原上一名普通的卓毛(女牧人),她和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其他牧人一样勤劳而又善良。
白茫茫的寒雾笼罩着草原,太阳还未从东边的山头升起,二姐就会匆匆起床。简单梳洗过后,她就会去佛龛前供水焚香礼拜,然后正式迎接她忙碌的一天。
捡拾牛粪、清理羊圈、挤牛奶、打酥油....有许多琐碎而又繁重的事务需要她去处理。“一天过的太快了,我都没有时间好好磕头转嘛尼”这是二姐口中经常叨念的。


二姐不是甘加草原上一名普通的卓毛,她和保护这片土地上的其他牧人一样无私而又坚定。她是草原的女儿、伟大的母亲、坚强的女性,也是善觉背后的力量。
善觉助学和环保公益项目走过的风风雨雨都离不开二姐家的陪伴和支持。


团队在偌大的草原上开展利益众生的事情需要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于是二姐将她家冬牧场的羊圈腾了出来,给团队开展活动使用。
但活动对场地的需求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二姐家的厨房、客厅都是随时准备着迎接善觉人,她包容着团队使用着家的各个角落。

2019年,团队得到社会各界爱心人士的支持,有资源筹建真正属于自己的家了。二姐,她贡献了自家的土地。在与牧人伙伴们的共同努力之下,“善觉之家”终于诞生。团队和支持者们终于有了一个为心存善念、发善心、做善事的人们遮风挡雨、歇脚聚会的家。




夜晚的草原已经沉睡,除了晚风轻声地吹过,除了二姐喃喃的祈祷声。珺涵轻声询问:“二姐,您去哪里了呀?“
“我刚去村头的嘛尼房转经了,白天一直在忙家里的俗事,晚上才有时间过去转经。”二姐摩挲着佛珠回答道。
微弱的路灯拉长了我们三人的身影。头顶的弯月朦朦胧胧,静谧而又柔和。


就在快要走到”善觉之家“时,我不小心关掉了手电筒。周围顿时陷入黑暗,只有星空散发出微弱的光芒。

我停下了脚步,正摸索开关,却发现二姐依旧向前走着。于是我跟着二姐隐约的步伐,也尝试在黑夜中前行,但没走两步,我就开始害怕。

我害怕黑暗里的未知,害怕眼里看不见的草原。

“这么黑,您能看到路吗?不怕会被什么东西绊一跤吗?”我向二姐询问。

二姐笑着回答:“能啊!在草原呆得久,就会发现晚上其实没那么黑。即使摔了,草原也是很温柔的,她会接住你!”



这句话,一下子触动了我的内心。

我从小在县城出生长大。虽然县城没有大城市的流光溢彩与高楼大厦,但是钢筋水泥与明亮的街灯依然构成了我生活的底色。

小时候,偶尔我还会在假期的时候回到草原。但是随着长大,我与草原的连接也就越来越弱,甚至逐渐消失。

所以,我好像丧失了自己身上原本来源于自然的力量,只能依赖工具才能与自然相处。我好像遗忘了其实是自然孕育了我们,我们根本不用那么害怕。

在牧人眼里,草原不可怕,草原的夜晚也不黑暗!



有一次摄影培训,我好奇地问大家,怎么想到去拍黑鹳呢?
勒合西叔叔坐在左边的角落,他摸了摸头说道:“当时是在冬季牧场,我和往常一样赶羊去湿地那边喝水。突然我发现有一只从来没有见过的鸟儿。嘴和脚都是红色,除了身上胸腹部为纯白色外,其余都是黑色。


勒合西叔叔是一位执着的环保人,他从2013年起就志愿清理草原垃圾,是团队年纪最大的志愿者之一。他是第一位关注甘加草原候鸟并记录迁徙至甘加湿地的黑鹳的人,同时也利用安放的红外相机拍摄到了雪豹的珍贵影像。


“那天的阳光很好,在不同角度的光线下,它的羽毛可以映出变幻多种颜色,非常漂亮!于是我就拿出手机拍了下来。当时我可没想到自己随便拍的那只鸟居然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啊。”说完勒合西叔叔腼腆的笑了笑。

我的内心又一次被牧人朋友所震撼。
我不清楚草原上有多少种鸟儿,但是他们能一眼就发现草原的“新朋友”,可想而知,他们对这片土地是有多么的熟悉。
他们是草原的守护者,也是发现者,在他们的眼里有草原所有的生灵,一根草、一只鸟、一条溪流......



文字: Lomokyi编辑: 安吉拉དོན་དངོས་དཔྱད་བརྗོད། ཀུན་ཕན་ལག་ལེ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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