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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的曹老师

本号笔友 丁中广祥 2019-04-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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怪怪的曹老师

纪晓滨

作者纪晓滨:从事建筑安装工作,供职江苏省江建集团。国家注册一级建造师。长年随工程项目流动而流动,足迹几乎遍及全国各省。工作之余,喜欢了解周边风景人文,喜欢舞文弄墨。

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期城镇的街头,经常能看到摩登的青年,留着“叔叔阿姨头”,穿着喇叭裤,戴着蛤蟆镜,手提三洋收录机,放着“糜糜之音”,音量开到最大,一路招摇,自感潇洒。然而在郭村曹巷和原交平村之间的乡间土路上,每天早中晚,都能看到一位中年男人,手提三洋收录机,目不旁视,专致而行。相衬于沿途的农田景色,便有了几许格格不入的感觉,甚至有点别扭和滑稽。但待走得近时,方听得所播放的并非流行歌曲,而是农村人听不懂的外语。陌生的路人往往便生出匪夷所思的疑虑神色,以为遇到了怪人。

这个人孑然独行,口中念念有声的情景,映在我少年的记忆中,其背景有麦收时节的黄昏,也有深秋绵雨的中午,更有积霜如雪的早晨。当时理解不深,现在想起来,不由联想到曾经在普陀山和九华山的山径上所遇到的朝佛信徒,一路叩拜,风餐露宿,全然不顾路人不解的眼光和不解的议论,只是一心起伏向前。

此怪人便是我们可敬的曹顺庆老师,其时也才二十几岁吧。

曹老师常穿一件蓝色中山装,一双布鞋和一双磨得鞋帮发白的皮鞋。中等厚实的身材,腿有一点圈罗,方正糙黑的脸庞骨感很强,口阔颧高,看上去就一普通的村夫,只是一身的中山装虽然已经很旧,但洗涤干净穿得正经,方才从普俗中透出几许书卷气息,勉强的与老师这个称呼搭上了边。尤其是曹老师的一头卷发,上唇一抹小胡须,加一对聚光小眼,让人联想到藏族汉子,如若藏式战袍加身,出演格萨尔王几乎无需化妆。

到了初二年级,曹老师成了我们的英语老师,我们的灾难来了。首先他不允许我们在单词后面用中文标注谐音,强迫我们用音标发音,强烈纠正我们因用中文谐音而不能准确发音的不良习惯,让我们大伤脑筋。又让我们每人都自备一本专门的单词簿,那时候条件差,没有专门的线条英文作业簿,只能自己买了白纸裁成十六开大小,用线缝成制而成。如此,不仅加大了我们学习的成本,更延长了我们放学的时间。单词默写不过关,每个单词罚抄十遍二十遍是正常的,甚至罚抄五十遍也曾发生过,薄薄的一本单词本很快就用完了。最可气恨的是曹老师的“连坐”制,同桌背不下来单词,另一个同桌即使完成任务了也不许先走,我们只能互相帮忙共同努力。大家起初非常抵制,但随着曹老师用作教鞭的树枝条一根又一根的抽断抽裂,抵制的力量便逐渐消退。要是换在当下,又要多出几起学生家长大闹校长室、大闹教育局的事件发生了。等到最后一个学生背完单词,往往已是傍晚了,曹老师收起教具,手提录放机,在叽哩咕噜的英语日语的教学播放中,踏着暮色归去。

初三年级我们从村中合并到镇完中,接任英语老师是徐天栋老师。天栋老师曾经说过,来自我们这个村中学生的英语成绩整体超过其他村中的学生。他哪里晓得我们有一位霹雳金刚的曹老师!

天栋老师在《老曹(点击可阅)中所描述的老曹利用一个暑假,独建三间七架梁瓦屋的事,当初上学时便听说了,如不是与曹老师邻居的同学证实,无论如何我是不相信的,因为我家同型瓦屋是近十个人建了近两个月才完工。而曹老师一个人和泥、砌筑、粉刷,完成了一项有的人一生也不能完成的任务,凭的是什么?凭的是一种坚强的信念,凭的是一种坚韧的精神。一个初中毕业的瓦工,自学成为一名外语高级教师,曹老师的经历告诉我,“有志者事竟成”这句话,在很多的时候是真的!

等有机会,约请曹老师喝个小酒。

7月19日,于榆林到南京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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