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幼儿园教师凌虐，邯郸三恶魔杀人案，有关条款亟待改革 | 二湘空间

选择这三个风马牛不相及的关键词，是源于2024年的多事之春。张艺谋电影《第二十条》的热播和邯郸三恶魔杀人案大讨论，在一定程度上拉开了司法改革的大幕。

一个是正当防卫，一个是未成年保护法。前者经过“昆山龙哥反杀案”和“山东于欢辱母杀人案”基本上尘埃落定，顺应了民意和时代需求。后者因邯郸未成年杀人案已然成了全民关注的焦点、热点，未成年保护法究竟应该保护谁？有关条款和校园霸凌现象到了必须重视和亟待改革的地步了。

一

日前看过一篇文章《第二十条——张艺谋无心奥斯卡》，该文认为张艺谋凭借这部电影本来有望冲击奥斯卡奖的，只是没有迎合所谓的西方价值认同，在表现现实题材敏感话题的“度”上适可而止。由此可见，老谋子的“无心”其实是“有心”的。

记得《第二十条》临近结尾处有一个情节：在案件听证会上，检察官韩明以案说法，义正辞严地阐述观点强调公平正义时，现场有三个人分别提出了不同质疑。这三位分别是律师、人大代表和人民监督员。当韩明铿锵有力地说出“法不能向不法让步”结束发言后，当时会场气氛凝固了足足两秒钟，丁勇岱饰演的厅长带头站起来鼓掌，紧接着其他人员才起身，掌声四起.......

《第二十条》海报  图源网络

这个场景很有意味，既有讽刺意味又有深层内涵，掌声的迟到和正义的迟到是否相互映照呢？迟来的真相和曾经缺失的正义是否会毁了别人的人生呢！这种隐喻式的画外音让人反思。编导的智慧可见一斑。

不言而喻的是，电影只能拍到这个程度了。我们的法治进程像任何一项改革一样，每一次进步都不是一帆风顺的，甚至会付出艰辛的代价。因为人的认知程度、思维角度、思想观念不一样，迂腐的、不敢越雷池的观念根深蒂固，像明石暗礁一样横亘在前行的路上，以至于许多重要决策包括一些大案要案的定性，既需要壮士断腕的胆魄勇气有时也依然离不开长官意志。这一点，“昆山龙哥反杀案”（正当防卫标志性案例）的辩护律师臧樊清应该最有体会。

工作缘故，曾和律师职业打过不少交道。或许是“国情”和体制使然，就我个人了解而言，一般情况下，基层法检两院（包括市县两级）批审案件时，律师的主张或辩护往往起不到决定作用，有时还要看法官的脸色行事。举国关注的“张扣扣杀人案”就是一个例子（案情不再赘述）。辩护律师从法理情三个维度写下的万言辩护书，让许多人潸然泪下，仍然没有改变死刑判决结果，没能“刀下留人”。但让我对这位律师充满了敬意。

二

同样让我充满敬意的还有仗义执言的臧樊清律师。六年前“龙哥反杀案”发生后，他第一时间赶到昆山，一方面做深入细致的调查取证工作，一方面与所谓的专家、学者展开艰难的正面交锋。最终在法检双方的有力配合下，才唤醒了沉睡多年的“第二十条”，使嫌犯得到了“正当防卫、无罪释放”的判决结果，得以一战扬名。  

人神共愤的邯郸三恶魔杀人案，全国网民要求严惩凶手的呼声空前高涨。毕竟因三恶魔未成年，且不满14周岁，按照未成年保护法硬性规定，判决死刑或者无期徒刑都是几乎不可能的。尽管最高检已经发声要“依法追究刑事责任，”但大概率不让善良百姓完全满意。

在这种情况下，被害人父亲请来了臧樊清律师，绝大多数民意都期盼这位正义律师能够再战封神，让此案成为推动中国法治进程的又一经典案例。恕我直言，愿望和现实之间总有距离和落差，抛开樊律师的压力、办案难度包括取证遇阻等诸多因素不说，即使他有铁嘴钢牙，满腔豪情，最后结果也一定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

 臧樊清律师  图源网络

当然，民意难违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唐山恶棍打人案主犯之所以被顶格判处无期徒刑，其中很大因素就是民意滔滔、天怒人怨。就邯郸案件来说，预谋杀人、手段残忍、毁尸灭迹、罪大恶极，如果是成年人判处极刑没有任何悬念。所以在法律框架规定的前提下，再参照法理情综合因素审理，严判、重判、顶格判是完全有可能的。尽管我不看好结果（死刑），但如果出现奇迹，我会和所有的父亲一样拍手称快的。

如果此案的公诉检察官具有韩明、吕玲玲（电影《第二十条》检察官）胆识和担当，加上律师的敬业精神，以此案为契机突破现行未成年保护法有关壁垒，让恶有恶报不再受年龄限制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如果站在国家长治久安的高度，站在坚决遏制校园霸凌的角度，我相信当地法官检察官包括一位法律工作者，都会顺应民意、与时俱进，呼应天下父母的愿望，告慰长眠于地下的小魂灵。

三

说到校园霸凌，最新发生在商丘虞城县某幼儿园教师凌虐、殴打幼童事件，让人触目惊心，大有顶风作案、团伙作案之虞。

视频显示，一个黑衣女子不停殴打一个男童头部，并试图脱掉男童的裤子，孩子惊恐地拽住裤子不让，黑衣女子还用脚踩住男童的头，狰狞的面目如禽兽一般。教室里还有两个女教师，一个让男孩跪在地上，向她下跪，磕头，她拿着手机哈哈大笑，那笑声令人毛骨悚然。另一个女教师坐在男童身上悠闲自乐，痛苦的孩子随时可能窒息。更气愤的是，居然还有人起哄、拍摄视频，助纣为乐。这哪里是教育的净土，分明就是恶魔在人间！

视频截图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一个河北，一个河南，河北邯郸三个未成年人残杀一个未成年人；河南三个成年人（还是教师）凌辱、殴打一个幼小男童，而且都是团伙作案。虽然性质、结果有所不同，但都应该严惩！对人性中的恶一点也不能姑息。据了解当地公安机关已开始调查，涉事园长被撤职。

前日黄昏，我外出散步时看到附近一小学门口发生了一件疑似校园霸凌事件。当事多方家长一边拉着自己的孩子一边唇枪舌剑，争论不休，随后班主任老师和派出所警察也赶来了。吃亏的孩子父亲坚持认为是校园霸凌，他说他上三年级的孩子先被同学撂倒了，站起来反抗是自卫。另几位家长坚持认为不属于校园霸凌而是孩子们打着玩儿。其中一个男孩父亲态度恶劣几乎要大打出手......

回来的路上我想，孩子们的事情算不算校园霸凌我不敢妄言，但这位家长倒是有点“霸凌”的模样。邯郸事件之后，家长们都很敏感，疼爱、保护孩子的心情完全理解，防患于未然更是应该的。我想强调的是，霸凌现象不仅仅限于校园，世风日下、人心不古的现实社会到处充满了污浊和戾气。

那天路过一繁华街道，一辆机动车逆向行驶，与一辆正向行驶的电动代步车“狭路相逢”，互不相让，造成道路堵塞。年轻的机动车司机不仅态度蛮横，出言不逊，还报了警。一旁的行人纷纷指责说：小伙子太霸道了！逆向行驶还占非机动车道，警察来了也判你没理！他满不在乎地说：我就是不让怎么了，看谁敢罚我？这让我想起了“我爸是李刚我怕谁”的狂言。看来家庭教养、公德意识的严重缺失，是造成霸凌现象无处不在的重要原因。这，才是最可怕的！

邯郸三恶魔如何判决值得关注，更值得关注的是如何发挥法律的震慑力，以儆效尤；在全社会包括大中小幼学校开展坚决遏制、打击霸凌事件教育活动，还校园、社会一个洁净晴朗的天空。